小尖儿

The old ghost.

径庭:

Chapter 2（01）

beta： @窝素一只tribble啦啦啦 

六年后

旧金山清晨的天空蔚蓝无比。昨夜下了场雨，这使道路看上去充满了潮气，树也湿答答的。但总的来说，空气十分清新，仿佛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Jim笑容满面地走出悬浮车。他活动了下肩膀，握紧了手中的小行李箱。

就是这里了。

走进第一星际基地的时候，他忍不住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学员们从他身边匆匆走过，而军官们则忙着处理着手头的任务。Jim敏捷地在他们中间穿梭，走向自己的目标站台。当终于到达时，他舒了口气。Jim拿出他的通讯器，确认了他的传送坐标。

六年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这是坎坷艰难的六年。

但当他最终成为舰长，能够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星舰时，一切都是值得的。

U.S.SEnterprise。

这艘星舰曾经隶属于Christopher Pike上将，如今归他所有。

他和Christopher Pike只有数面之缘，但他们志趣相投。Jim钦佩这位长者——如今已经是将军了。Pike是舰长中的楷模，Jim立志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舰长——甚至更好的。当通讯器不断发出声响时，他暗自叹了口气——是时候了。

他感到兴奋，也许还有一丝紧张。

但最多的，却是恐惧。

他或许能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甚至再添点儿愉悦。可是说真的，这是他的第一艘船，这也是第一拨他将要指挥的船员。责任重大，失败的后果他将难以承受。Jim回想起晋升为指挥官前在U.S.S Farragut上服役的时光，他在最开始的两年里就跳级成为了少校。

接着，在U.S.S Farragut结束了两年期的任务后，他被调到了别的星舰。在那之后他和Bones分开了，但他们依旧联系紧密。最终他获知Bones被分配到U.S.S Enterprise上担任首席医官，Jim因此更加努力，只为去到那魂牵梦萦的地方。

时机成熟时，Christopher Pike推荐了Jim作为他的继任者——U.S.S Enterprise的下一任舰长。看来也不能说幸运女神从不垂爱Kirk家族。相对的，Jim自然也无权更换船员，但他可以在不改动原先船员的基础上他增补额外人员。U.S.SEnterprise名扬四海的成功率和公信力正是这些船员两年下来的功劳。

而Jim也从未打算换掉那些船员。

能够指挥他们，他已感到无上荣幸。

所以，当他收到那些将要和他共事的船员名单和个人资料时，他未曾想过会和再不愿相见的故人相遇。逻辑上来讲，毕竟已经六年过去了。他们当中某些人可能早就被调换到了别的星舰，同时Jim也——是的，他暗自祈祷那个人就在“某些人”之中。

但他没有。

相反地，Jim不敢相信，历史还会重演。

那一整天，金发人类都陷在惊恐的泥潭里。Bones说起过几次他，但他们从不提及那个名字，Jim也不过问。可当他在船员名册上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呼吸紊乱，想着自己前半生到底做了什么，现在要遭受如此可怕的报应。

突然地，舰长的位子看上去不再那么吸引人了，一点儿也不。

好吧，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依旧想成为U.S.S Enterprise的舰长，但他知道未来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了。因此，在他登船任职前的这几天里，他必须重拾自己每一丝的勇气和决心。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忽视在胃里翻腾的紧张情绪。“Jim！” 通讯器传来Scotty的声音。Jim不禁咧嘴笑起来。他认识Scotty也已经挺久了。原先他们共事过一年，在Scott提出调换之前——因为他说他没法和“一群指责他对星舰一无所知的蠢蛋们”一起工作。

Jim不是那群蠢蛋中的一员，所以他们成了铁杆挚友。

 “快说。”Jim忍俊不禁。

 “准备好传送了吗，长官？”Scotty的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自豪。Jim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更紧地拎住手提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Scotty。”他调笑，“开始传送吧。”

 “好嘞舰长！”

Jim随后感到熟悉的震动嗡嗡地穿过他的身体，在他缓过神来之前，他就物质化在传送台上了。他舔着嘴唇，眨了眨眼，试图摆脱掉那残余的嗡响，然后舒了口气。一抹微笑爬上他的唇角。他迈下传送台，Scotty立即给他来了个拥抱。

他把箱子扔到地上，回应着Scott的动作。“Scotty！”他激动地说。

“见到泥（ye）真好，Jim。”Scotty说着松开了他，“现在是舰长了，嗯？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本事！”

Jim大笑着拍了拍Scotty的背。他环顾四周，观察着细节并将其一一记住。“其他船员在哪儿呢？”

“正在舰桥等着泥（ye）呢。” Scotty说着，而Jim点点头，“我打赌我们的好医生也会激动得要命，你说是吧？”

“Bones？”Jim问，“哈， 我可有段时间没遭受他无针注射器的制裁了。” 

说起这个，Scotty的脸都白了。这下Jim明白了，船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Bones对无针注射器的偏爱。他喜欢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小武器，不过除非他咽气，不然他绝不会承认的。

一个少尉拎走了他的行李。在Jim还没走进涡轮电梯之前，他的心脏就已经开始砰砰乱跳。现在他在这儿了，即将去舰桥见他的船员们。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他们对他——这个年轻的舰长，将作何反应。上一任舰长经验丰富，领导有方，Jim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接受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

可能没那么容易，但Jim可以抱有一点儿期待，不是吗？

门缓缓打开，Jim知道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Scotty冲他点了下头，先行走了出去。Jim紧随其后，感到所有的眼睛都直直盯着他。他突然涌起一股想要揉搓自己后颈的冲动——如同一个害羞的少年那样。但是他能让自己看上去缺乏自信，所以他克制住了。直到走到舰桥中央，他才停下脚步。

Jim注视着每一个人，记住他们的长相和有关性格的蛛丝马迹。他知道他们每一个人。来之前他就对船员们进行了透彻的研究，确保不会因为漏掉一个小细节而搞砸一切。

当视线停驻到Uhura身上的时候，有那么几秒，Jim的心冻住了。自从毕业后，他再也没和她有过任何交集，为此他还暗自欣喜。他不认为和这个让自己初恋失败的罪魁祸首保持联系是个好主意。但现在，他痛苦地发现，她是他的首席通讯官。如今他可没法再躲开她了。

她看起来如此机敏，着装整洁，马尾辫高高地束在脑后。当他们眼神相遇时，她直直地看进他眼神深处，好像她知道一些他还搞不清的事。Jim移开视线不再看她，花了片刻重整心情。

他同样注意到了他。他站在她身旁，双手背于身后。Jim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瞥了他一眼，甚至没有给予Spock片刻流连。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最好赶紧做个了断。

“好了。”Jim说着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我是James Tiberius Kirk，从现在起，我将成为你们的舰长。”

舰桥上的船员用看待标本的眼神盯着他。Jim知道他们在评判他是否能成为一个好舰长。说实话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他的舰长椅。哈，他的椅子。他喜欢这个叫法。就在那时，高级指挥官们上前一步，准备好向新舰长做自我介绍。

“我是Hikaru Sulu中尉，掌舵手。”Sulu向前迈出一步。Jim再次笑着点头。他听过许多有关Sulu领航技术的事情，那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也十分荣幸有他这样的掌舵手。他和Sulu握了握手，微笑展现在他的脸上。

“很高兴见到你，中尉。”Jim说，即使他认为自己没法一直用头衔称呼这些将要和他朝夕相处的机组人员。

接下来是个俄罗斯孩子——可能都没成年——雀跃地看着他。

“我是Ensign Pavel Chekov，”Chekov说，“我似（是）领航员。”

Jim拿着船员列表，注意到尽管Chekov看上去比其他船员年轻，他比他们加起来还聪明。他真的很荣幸能和如此聪颖的孩子一起工作，所以他冲Chekov微笑。Chekov显然因为这个认可而开心得不得了。

下一个是Uhura，她向前站出一步，马尾辫发出刷刷的声响。

她伸出手，再次和Jim对视。“我是少校Nyota Uhura。您一定知道我在这儿担任什么职位，舰长。”她的声音里藏着一丝轻蔑，但是Jim没去管那些。与此相反，他和她握了握手，察觉到当他要抽离手掌时她骤然一攥，几乎都弄疼了他。 

 “我们又见面了，少校。”Jim笑着说。她回以一个僵硬拉扯出的微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下一个人迈到他面前。Jim在看向那个半瓦肯人时明显地紧绷起来。

“舰长，我是指挥官Spock。同时兼任这艘船的大副和科学官。”

当他的眼神终于和Spock的交汇时，Jim顿觉呼吸不畅。时隔这么久，六年以后，他们终于相遇。Jim观察着他的容貌，意识到眼前这个半瓦肯人和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时相差无几。他颔首致意，莫名的苦涩钻进了他的心里。他尽力去微笑，但他知道最终他只能挤出一个古怪的，略带痛苦的表情。

所以现在他是装成不认识Jim，哈？

很好，随他的便吧。假如在船员面前演戏也是职责所在，那么他想他也不得不加入其中了。虽然内心抗拒，但他依旧忽略了任何可能让他注意到半瓦肯人的声响。

“好的。”Jim说着，迅速扫过其余的船员。就在那时，涡轮电梯的门打开了，Bones走了进来，和平时一样抱怨连天，然后他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他和Jim对视，而金发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嘿。”

“Jim！”Bones走向他，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Jim也搂住Bones的后背，感受着由挚友带来的温暖，然后他们各退了一步。Bones来回打量着Jim和他的大副，然后又看向眼前的金发人类。

Jim忽视了Bones眼中的疑惑，只是以微笑回应。

“首席医官，嗯？”Bones翻了个白眼，拉了拉制服。

 “还有个星舰等着你来指挥呢，Jim。”Bones说着挑了挑眉。上帝啊，Jim太想念他了。点了点头，Jim回头看向他的机组人员。

“回到岗位上去吧，我们准备出发。”Jim发出指令，然后向Bones示意，“你也一样,Bones。”

“说得好像我希望在这儿似的。”Bones埋怨着，Jim难以自持地笑个不停。一边活动着腕关节，Bones朝着医疗港走去，留下Jim站在舰桥上。他深吸了口气，注视着机组人员们回到指定位置，舰长椅旁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坐下来，快速查看着他右手边的小隔板。当他打开并看到那些闪光的按钮时，Jim无法避免地感到心里那个孩子正狂喜地尖叫。他按下对讲键并通过它讲话，向船上每一位成员介绍自己，要求他们为接下来的离港做好准备。最后他靠进那个舒服的椅子，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应该先去哪儿？”Jim把问题抛给舰桥上每一个人。星舰指挥部并未对他们下达任何指令，只是命令他们先去进行探索。Sulu看了他一眼然后开怀大笑。

“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长官。”他说着回到了操作台前。Jim低哼着朝他的大副望去。Spock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然后转过椅子看向Jim。金发男孩儿和他眼神交汇时，再次感到心中针扎般的刺痛。有那么一会儿，周围的一切都消失无踪。

这都过去六年了，他花了太多时间去平复那些伤痛。

但仅仅是他投来的一瞥，那疼痛就鲜活起来，仿佛从未真正离去。Jim切断了他们的眼神交汇，他知道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从未真正忘记过Spock。他怎么能呢？非得要说，那可是他的初恋。当他看向Uhura时，苦涩和讽刺源源不断地冲进他内心。她也在这里啊。

Jim猜测，既然已经没有了他的阻挡，现在他们的关系应该更加密切。

“我们应该先去哪儿，指挥官？”Jim发问，中断自己的思绪。他需要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六年以来他强迫自己沉溺于工作，藉此来忘掉Spock，现在也是一样，不会有任何不同。

Spock和Jim对视了片刻后重新看向他的屏幕。“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舰长。”他的声音冰冷又淡漠，可能还带着Jim忽视掉的一丝急躁。他不去理会那些，重新回头看向主显示屏。

“带我们随便去个你能找到的地方，Sulu，找到它然后直接设定航线飞过去。”Jim飞快说， Sulu点了点头。

“好嘞舰长！”

 

TBC